□ 本报记者 常河山 整理
　　图1 彭军
　　图2 楼天城

　　“中国是世界上最具潜力的自动驾驶市场，小马智行以持续快速的研发能力打造出了世界一流的自动驾驶技术。他们进步的步伐，一直以来不断给我们惊喜。”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周逵评价道。
　　2019年4月17日下午，在上海国家会展中心3.1馆，小马智行两位联合创始人：CEO彭军、CTO楼天城，共同讲述了一场关于无人驾驶的公司故事。以下为部分实录。
　　无人驾驶已做到了什么？
　　彭军：很多人问，无人驾驶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我给大家讲一个例子：之前我在广州，打了我们的自动驾驶车。在路上（接下来）要通过一个左转路口，所以我们在左转道，当时是下午5点多，交通很繁忙。左转道上大概有30多辆车，我们的自动驾驶车等了一会儿后，车马上变道到右边，因为右边是空的，所以变道变过来了。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要变道，不是要左转吗？然后我们的车滑到前面去又挤回去左转道了，我当时还想，这怎么跟我开车一样啊？！这个小例子可以看出AI的能力，它可以通过学习来不断提高应变和优化行程与路线的能力。
　　楼天城：讲一个类似老司机的故事，老司机开车有一个很高的境界叫做“眼神交流”。自动驾驶车辆没有眼睛，但仍然可以用行为跟路上其他的车辆、行人做交流。有一次我们发现一个行人在路边要过马路，其实我们的自动车做了减速，路人站了几秒停了（表示）并不想过马路，这时我们的车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常通过，当然也保持了比较低的速度。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理解其他参与者在路上要做什么，我们也要告诉他们我们要做什么，这是路上老司机的学习。
　　在车的舒适度上我们也有很多进展。比如上个月在广州，一些工作人员邀请他们的家属来试乘自动驾驶车。当时有一位父亲和他的孩子一起乘坐，小孩上车之后就在我们行驶的自动车里睡着了，直到车到达了终点也没醒，父亲最后把他抱了下来。
　　彭军：大家可以看出，无人驾驶并不是一个科幻。它已经从一个强调功能、强调在一条固定路线是不是能走的情况，发展到有了更高的要求：全天候、特殊场景、下雨天、白天黑夜等。然后从注重功能性向更多的实用性、舒适性逐渐进步，所以我们也在朝这个方向做不断调整。
无人驾驶怎么做？
彭军：小马智行目前全球范围内有3个办公室，发源于硅谷，现在在北京和广州也都有比较大规模的团队，整个团队已有四五百人的规模。小马智行去年年中在北京取得目前中国自动驾驶领域最难考的T3牌照。在北京已经测试了超过一年的时间，在加州两年前就开始做比较大规模的公开道路的测试，在广州也在公开道路上做了超过一年多的测试。这么做的好处是，在三个交通状况都很不一样的地方做测试，实际上能收集到很多交通场景。
　　楼天城：其实，这跟孩子成长一样，在不同环境中能够接触到很多方面，能更快提高自己的能力，能够更快长大。在三地路测也一样，三地有不同的气候条件，也有不同的车辆驾驶环境，这样可以在三地收集更完整的数据，收集的效率可以远超过在单一地方。就像做习题，做同一类习题，你的提高会有限，但如果能做不同习题的话那对我们的提高非常快。
　　彭军：除了场景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规模。车队路测范围仅仅以南沙为例，目前已经超过5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做了全路网的覆盖。举一个例子，在广州，我住酒店，酒店在珠江入海口，离南沙城中心比较偏远，经常在那里打不到车。今年，我们在南沙覆盖了几十辆车规模之后，我已经能用自己的内测打车APP叫到一辆自动驾驶车接我上班，整个行程差不多40几分钟，而且全程非常舒服，所以对我本人首先是一个福利。
　　楼天城：自动驾驶的车队，能够对全区整体优化所有乘客的出行需求，作为单个司机来说，他考虑的是自身单个的优化，那很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很多司机宁可在市中心等10分钟、20分钟也不愿意去远的地方。所以，全局优化可以更好覆盖、满足更多的出行相关需求，这也是无人驾驶车队的很大优势。
　　彭军：做到一个具规模的车队有很多挑战，在用户的体验方面也需要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打车APP和上车之后做的乘客验证。虽然今天车内有安全员，但我们要把体验做到真正的无人驾驶，所以现在进车的验证都要做，包括跟车的交互我们都在做。除了这个之外，真正要做到成规模的自动驾驶，每一辆车的性能和能力实际上都要提高。像刚刚提到的，仅仅以广州为例，在50多平方公里的大范围内已经做到了任何点对点之间都可以做运行，每一辆车的智能得到了一定的高度。
　　楼天城：自动驾驶车队和覆盖的点对点运行，其实指的是能够在全天候各种不同天气下，24X7在全开放道路上做全自动驾驶。包括人、车的识别，对他们做出预测、决策，并且做出操作，包括刹车、油门、方向盘等等操控的执行，所有的任务都是可以自动完成的。
为什么坚持做无人驾驶
　　彭军：小马智行创立初期，我和天城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我们看到了AI大潮的到来，希望能把AI技术运用到为人们的生活真正创造巨大价值的应用场景。觉得把人从驾驶这件事情中解放出来，做最安全、最高效的无人驾驶，让我们的出行变得更安全，是非常有价值的一件事情。
　　楼天城：虽然Level4、Level5有技术挑战，它有很多价值、有很多技术挑战也是我们喜欢无人驾驶的地方，我们愿意用平生之所学去做这一类事情。
　　彭军：说到L4、L5，最终是为了解决出行这件事情。无论是城区出行，还是长途货运。也许做到无人驾驶是最难的，但它是市场最大、最有价值的事情。
AI的通用性
　　彭军：之前应该没有在别的场合中提到过，小马智行内部有一个团队做货运尝试，整个团队花了16周时间已经做到了长途货运车在城市主干道和工业园区道路上可以完全自动驾驶。
　　楼天城：我们利用技术积累帮助在货运方面的进展。16周之前，我们（卡车）其实什么都没有，通过16周努力，我们的车辆可以处置一些复杂的十字路口，能够上主路、辅路。其实，卡车是得益于我们之前对于乘用车、小车上面的技术积累，帮助我们很快地提升了在卡车上面的技术。
　　彭军：真正要把无人驾驶做到大规模商用，还有很多挑战。差不多两年半时间，我们创业路上有很多进展是超过了最初预期。所以我们对未来十分期待，未来的发展很可能是抛物线式的超越预期。当然，真正要做到无人驾驶的全面商业化显然不仅仅是技术，这需要整个社会的努力。需要很多的合作伙伴来一起做，需要传感器厂商、车厂、一二级供应商、政府、法律法规制定部门、用户以及对出行有真正需求的组织和个人等。大家一起努力，让无人驾驶尽早一天来临。